周清和把信息给他讲了下。

“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刘老头神色严肃的说：“前几年，天马山南边山下那边有个庄子闹鬼，接连发生了十几起离奇的命案，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天天死人，这庄子的人待不下去了，跑得跑，搬得搬，那庄子就空了。

再后来，就有一伙说是外地逃难来的人，占了那个庄子，你说的那个村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庄子，一定是，这帮狗日的小鬼子，原来是他们装神弄鬼。”

“天马山南边是吧？能不能带我们去看一看？”

现在的地图潦草，军医交给周清和的路线图也就一个大概范围，南边，方向是对得上的。

“看当然可以，就是你们这进不去这庄子啊，进去不就被发现了么？”刘老头还挺谨慎。

“那你有什么主意么？”周清和请教。

刘老头想了想道：“那庄子虽然被他们占了，但那地方我知道，肯定藏不下几千人，几百人顶天了，我觉得，你们要说有几千人，那人还是藏在山上，我们可以从山上入手，这山上我熟啊，这天马山的树长在哪里，闭着眼我都知道。”

“也是个办法吧。”周清和询问的眼神看戴老板。

戴老板点了下头：“庄子不好进，山下天黑摸上去看一看到底有没有人，可能还容易些，刘老头，你确定不会被发现么？”

刘老头一把年纪了，身手方面戴老板是有些不放心的。

“如果日本人在山上，明哨暗哨肯定不少。”戴老板提醒也是警告。

“放心吧，我要不想被人发现，这帮小鬼子绝对发现不了。”

讲到自己几十年的谋生技巧，那刘老头是傲气的很：“这样，你们要是怕死，我自己一个人去探一探，回来告诉你们情况不就得了？这行吧？”

那倒不用，周清和可没推人送死的习惯，有他在，刘老头就算被发现也死不了。

吃了晚饭，等到天黑下来，车队从松江府开车到天马山山脚。

商量了下让戴老板留守在山下车里听着动静，预防不测。

周清和和刘老头，刘恺三人从小道向山上摸去。

“南边那边本来有条小路，淌出来的那种，但是那庄子不是闹鬼么，所以后来本地人都不愿意从那边走，都往主路那边去了，主路那里有台阶。

这天马山上以前有座庙，香火还挺旺，附近的山不多，烧香念佛拜菩萨的都往这里来，不过战乱一起，庙里的和尚就跑了，人没的吃，菩萨也别想吃，我寻摸着日本人要盯梢都往那边盯梢，这里有条我们猎人走的小路他们不知道。”

刘老头边寻摸着山里的踪迹，观察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如果真有上千人在这里，有些东西很好看出来，比如不小心折断的树枝，踩踏留下的脚印，被压坏的小草，甚至是现代化的一些包装纸，烟头，这些都是可以评估的东西。

对一个老猎人来说，这只是基本功。

上山没多久，很快，刘老头有了发现，往前盯着的眼睛一眯，身子往下一矮，急速的低声道：“有人。”

周清和眼神不差，已经发现了，还顺手拉了刘恺一把。

两人身子一矮，回头观察动静的刘老头抛来惊讶的目光，这娃娃反应还挺快，是个当猎人的好胚子。

三个人观察着动静，晚上七点出头的树林里，居然出现了两个抽烟聊着天的糙汉子。

结合来这里的缘由，那是日本人无疑。

“想不到还真有日本人呐，这条路都被发现了，这日本人可能还真不少。”刘老头低声感叹了句：“这条路很少人知道，脚力不好的人根本不会来这里。”

确实是条难走的路，不过山上有这么多日本人，路被发现也是正常的事。

“绕的过去么？”

这两个人应该只是盯梢的，不知情的人碰上去，还以为是附近的山民，去打招呼都有可能。

“有。”

三个人往后退去，刘老头带着周清和两人又往右边绕了绕，一路来，刘老头时不时能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踪迹，这都是有大量人经常走过的缘故。

但是人，他们碰上的不多，一路来也就碰上了三个哨点，六个人而已。

三个哨点是不少，但是对比于上千人，这个人数就很少了。

“娃娃，你说有上千人，这不对啊。”

刘老头一路来的观察，觉得很奇怪，别说上千人，几十人他们都没看见过。

真要是有上千人，他们得住宿啊，得吃饭啊，山里冷，还得生火啊，这些大规模的生活痕迹是一点都没看见。

“老板，会不会是在北边？”刘恺提议道：“村庄在南边，但是实际上日本兵埋伏在北边，南北相互呼应？”

周清和一时没说话，从结构看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在南边这边溜达了小半圈，真要有上千人躲在这里，不应该没发现。

但是如果在北边，春野雏菊给他的大致路线就不应该是这个方向，毕竟他当时给春野雏菊的任务是按照战时运输药品的可能绘制路线，北边南边的道路肯定不同，运输时间上就会有差距。

周清和还是相信春野雏菊没理由诳他。

“还是南边，再找找，真要找不到再找北边。”

这山不算大，但也有近2000亩，差不多就是180多个足球场的大小。

应该是有什么地方没找到。

刘老头也点头，他倒不是信周清和，主要地上确实有不少人存在活动过的痕迹。

他现在相信这山里真有上千日本人的信心，比刚上山的时候是强多了。

眼下他有了当年追猎物的感觉，一时都有些兴奋，一定要把这帮人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