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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

凌晨三点十七分,阮眠从噩梦中惊醒。

她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裙。指尖死死揪住被角,指节泛白,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什么来证明刚才只是一场梦。

梦里,季砚川头也不回地走了。

雨下得很大,她光着脚追出去,柏油路上的碎石子硌得脚心生疼。她喊他的名字,声音却被雷声吞没。最后她摔在水洼里,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

砚川阮眠下意识伸手摸向身侧,床单冰凉。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脏骤然紧缩。卧室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昏黄的光线里,她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结婚照——照片里季砚川搂着她的腰,嘴角噙着罕见的笑意。

她抓起手机,凌晨三点二十一分,没有未读消息。

赤脚踩在地板上时,阮眠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在发抖。她拉开卧室门,走廊尽头的书房透出一线光亮,磨砂玻璃上映出男人模糊的轮廓。

这个发现让她长舒一口气,随即又为自己的反应感到可笑。季砚川只是加班而已,她居然被一个梦吓成这样。

书房门口,阮眠停下脚步。

她看见季砚川戴着蓝牙耳机,正在低声和视频会议那头的下属说话。电脑冷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眉骨投下的阴影让他的眼神显得格外锋利。他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喉结随着说话轻微滚动。

阮眠突然不敢进去。结婚两年,她依然会为这样的季砚川心跳加速。此刻他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与在家时判若两人。

季砚川突然转头,目光精准锁定门口。

醒了?他摘下耳机,冷峻的表情瞬间软化,过来。

阮眠像只受惊的兔子,慢吞吞挪到他身边。季砚川一把将她拉到腿上,掌心贴上她冰凉的脚背时皱了皱眉:怎么不穿拖鞋?

忘了她小声回答,鼻尖蹭到他敞开的衣领,闻到熟悉的雪松香水味。真实的体温驱散了梦境残留的不安,她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季砚川单手扯过搭在椅背上的羊绒毯,把她整个人裹住,另一只手还在键盘上敲击:再给我十分钟。

视频会议还在继续,但摄像头范围只拍到他的肩膀。阮眠安静地靠在他胸前,听见耳机里传来模糊的英文对话声。他的心跳声很稳,隔着衬衫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十分钟后,季砚川合上电脑。

他托起阮眠的脸,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角:做噩梦了?

这个简单的问句突然击溃了阮眠的防线。她揪住他的衬衫前襟,眼泪砸在他手背上: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季砚川呼吸一滞。

你在雨里走掉了,我怎么喊你都听不见阮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很幼稚,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