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字如晤。想你已经出发,见到这封信时,不知已是几时。
我走了。本想悄悄地离开,思来想去,你救过我一条命,怎么都算在同一屋檐下相依为命过,所以还是要同你讲声才好。
不知我究竟可以帮到你几多,但我能做的都已做尽,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
既然劝过你但你不听,到了这个关头我也不好再劝你惜命。但现在又已经和从前不同,换个人去劝,或许你又觉得这个世界还没有烂到要你一死了之。
总之,事事平安。
你放心,我记得你讲的话。既然交到好运,在黎耀文身边走一圈,还可以活到现在,就一定不会再想着去死。
我会换一种方式再活过,希望你们也是。毕竟我这样的人都学会惜命,你怎么会不明。
阿珺同你一条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我都睇得清。
但阿回,最尾我还是要劝你一句,有行动当然好过空口无凭,但关键时刻做再多,都不及句话更加有用。总是不讲,人如果真的伤心跑了,就无人可以帮你喇。
讲多几句,你不要嫌我多嘴。
如果有机会,代我向阿珺问好。
如果有机会,等我戒掉那些东西,同你们好好再见一面。
再会。」
甚至没有落款。
向南珺回神,手指捏皱信纸一角。
“她去了角山戒毒所,就在你同余回落海那日。但她”梁天宁后半句犹豫,将查来的就诊报告递至他手里,“之前好似是受过伤,今后可能再没办法生育。”
啪一声,向南珺脑内某根弦应声断裂。受过什么伤才会让一个女人失去生育能力,他没办法细想。
翻看报告的手都近乎颤抖,他轻声问梁天宁:“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或许是余回那日赛过车后,被黎耀文发现她同余回关系。她谁都未讲。你知,调取他人就诊报告是违规,这份都不应该被我们睇到。”
是,没错。向南珺终于翻至报告尾页,落下的日期正是翠枝山飙车那晚过后不足一周。
他下意识多看了几眼aggie的个人信息栏。出生年岁白纸黑字,满打满算,甚至还小过他几个月。
向南珺指住那一栏,问梁天宁:“这处信息没有印错?”
“怎么可能,”梁天宁答他,“她的身份证明又不是假的,警署都可以查到。她用真实身份就诊,怎么会印错。”
向南珺从未想到,他叫过许多声“姐”的女人,其实不比他大。
先前在翠枝山会所,aggie隐没在烟雾中的那一抹笑重现在向南珺眼前。隔过许多时日,如今再看,竟又多几分落寞和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