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祺愣愣地端着罗盘,下意识想问接下来怎么办,一张口忽然想起面前两位祖宗的身份,愣是把话咽了回去。
然后他看见,那位名为凌望的祖宗朝另一位点了下头,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镜楚上前一步,修长的五指悍然张开,雪白琴弦游蛇般直窜而出,死死钉进了石壁中。
而后手指一拢,万钧齐发!
足有成年男子臂展宽那么厚的石墙爆发出隆隆巨响,顷刻间,以五道弦打入的地方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蜿蜒过整座墙面。
下一秒,轰然坍塌。
碎石飞溅,尘土四起,岩浆火光透过烟尘直射进来,凌怀苏有些不适应地眯了眯眼。
他们在心魔瘴里一梦数千年,外面的世界只过去了短短一个时辰。
听到动静,钟瓒转头看来,略感意外地冷哼一声: “命还挺大,居然没被困死在里面。”
是啊,不仅没死,还顺带谈了个情说了个爱。
凌怀苏这会心情大好,看狗都顺眼。他嘚瑟地飞了钟瓒一眼,没跟他一般见识。
钟瓒: “……”
钟瓒无端被他那眼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半天才把那诡异的恶心感压下去, “不过拖住你们一个时辰也够了。”
他回过身,目光眷恋地落在祭坛之上。那里,云幼屏静静地平躺着。百人祭重铸的肉-身已经聚成,女孩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如同白瓷上细微的纹理。
她阖着眼,表情祥和,除了鹅黄色长裙下的胸口没有一丝起伏外,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已经剔除了她体内的业火蚀心花,只剩下……最后一步。”钟瓒呢喃着,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若狂。
他小心翼翼地放出闪动的魂火,将其悬在云幼屏眉心之上, “……融魂。”
魂魄顺畅无阻地隐入眉心,渐渐消失。与此同时,祭坛周围繁复的祭文一齐流动起来。
祭成。
那一小团魂魄融入的瞬间,谈初然毫无征兆地身形一歪,猝不及防朝一边倒去。
陆祺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 “初然姐你没事吧!”
谈初然撑住发晕的脑袋,半晌才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吐出一句: “没事,老毛病了……”
—— “……体质也不好,算命的说我魂魄不稳,总爱招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凌怀苏皱了皱眉,谈初然曾经说过的话忽然浮现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