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
“你是想说我和太子狼狈为奸?你和董伯远不是吗?我贺家走到如此地步,还要感谢你。被人诬陷的感觉怎么样统领大人?”
贺景泠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凉薄的笑,幽幽道:“我想知道的你一定会说对吧,因为你不说的话外面有关齐王血统猜忌的流言马上就会传出来,你说到时候我们那位爱重名声的陛下会怎么处理这件事?不过也无外乎两种可能,你说我们的陛下是宠爱自己的儿子到根本不在意外面流言纷纷,还是舍弃一个满身污点的皇子成全他自己?”
高慎看了看贺景泠,又看了看旁边的李长泽,平日里群臣看不上的懦弱无能的太子此刻却让他不寒而栗,李长泽安慰道:“统领大人放心,四弟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高慎眼中的怒火渐渐熄灭,脸色惨淡嘴思绪开始远飘,嗫嚅道:“一开始几年我们一直是在打胜仗的,北晋被我们打的节节败退,眼看平凉十四州就要夺回,可这么多年的仗打下来国库早就空了,只等着最后的决战中结束这场战争,那场战争异常惨烈,因为更换了劣质的军械导致我方大军死伤惨重,从那时候贺从连便畏战不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场败仗让他大将军的名声扫地,所以不敢出战了……”
高慎不小心对上贺景泠的眼睛,那双眼睛漆黑幽静,在昏暗的天牢中苍白的脸上看上去格外瘆人,仿佛是沉淀的恶魔的眼神,他心里一麻,说不下去了。
贺景泠微微一笑,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拿在手里把玩:“这东西和齐王殿下给那乌骓马吃的东西差不多效果,马儿吃了一些,这是留给你的。”
“统领大人不吃也没关系,高才人和齐王殿下会替你吃的,你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考虑,当然了,你犯了这滔天罪孽本就无路可活,也别想着还有什么空子可以钻,毕竟我们能进来你却一定出不去。”
“这药吃了就是再好的仵作也查不出来什么异样,你放心。”贺景泠说完把瓶口打开,一颗药倒了出来,混着尘土咕噜噜滚到高慎面前。他直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忽地又转过身,微微一笑,“对了,小宛姑娘托我转告你,她进你书房的时候不小心被尊夫人发现,她失手把人推到井里去了。”
高慎盯着那颗药丸,眼中恨意滔天,痛苦又绝望地挣扎咆哮:“贺景泠,你不得好死!”
李长泽跟在贺景泠身后,回头漠然看了一眼高慎,转身离开。
马车还停在原处,后面一颗繁茂的高树将它完完全全挡住。
“你不想要高慎的口供?”李长泽上马车后问。
贺景泠坐姿端正,疲惫地闭上眼睛:“这件事是高慎和董伯远暗中所为,他们两人一死,谁还会信当年的事真相究竟如何,难道要我们现在把高慎逼着让他供认当年是他暗中做的一切?坑害了数万将士?这个罪名,他承担不起。”
“为什么不能?你不想为你们贺家洗脱冤屈了?”李长泽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