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泠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端起来喝了一口:
“进。”
门被人推开,卓小宛一身青色长裙,外套一件浅色小袄:“先生。”
祝安跟在身后走到他面前,还没说话就跪了下来,沉默片刻,喊:“先生。”
贺景泠喝了口热茶,才觉得缓过劲儿来:“不在扶风楼呆着,跟来这里干什么?”
卓小宛:“先生当年宽宏大量放过了他,可小安心中有愧,今日来便任凭先生处置。”
“先生,”祝安低着头,声音发闷,“对不起。”
“不用道歉,只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就行了。”
祝安脸色一白,但还是坚持说:“祝安有罪,愿意一生当牛做马任先生差遣。”
“差遣?”贺景泠砖头看他,“你没了武功,不过是废人一个,我从来不养废物,如今齐晋两国势同水火,而你是北晋人。”
祝安颤抖着说:“北晋政局混乱,朝廷腐败民不聊生,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国家,祝安不认。”
贺景泠眼神无波无澜,杯子被手心捂热,他叫了那个祝安很久没有听过的名字:“卓遥,你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可能放一个随时可能会在背后捅我一刀的人在我身边。当年李宴没要了你的命,你觉得你跟着我去北边他还会视而不见?”
卓小宛不忍看祝安惨白的脸,但也无颜求贺景泠松口。从贺景泠房间离开后,她试探着说:“跟阿姐回去吧,别让阿娘担心。”
祝安看着贺景泠房间的方向。摇了摇头,执拗地说:“不,我不回去。”
坐实
两月后。
秦虎一脚踹在旁边的台阶上:“欧阳大将军, 这两个月李长泽攻打了几次平凉城,咱们虽然守住了,可最后那次不是损失惨重,过了年这么久朝廷还没有粮草发下来, 我们可快撑不下去了。”
柳常汝:“秦将军别急, 齐军进攻了这么多次不还是没有打下来, 那李长泽现在腹背受敌,要的是速战速决,时间拖的越久他们越耗不起。”
“耗不起,齐军总数不过十万,我们有三十万之众,关键是他们粮草供应充足,我们有什么,再过两天将士们都要去啃树皮了。”秦虎暴脾气地说了一通。
“闭嘴。”欧阳敬文收起放在桌上的腿, “要撒泼去外面。”
秦虎一拍桌子:“欧阳敬文, 你是他祁熙的走狗老子可不是, 老子也管不了朝廷那帮人的弯弯绕, 我只知道一点, 仗是他们要打的, 粮草他们说不给就不给,他妈的这是什么理,谁打仗这么憋屈过?”
秦虎的声音猛地变了调, 话刚说完就被欧阳敬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翻在地, 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就在离秦虎眼睛不过半寸的地方:“听着,这个地方我说了算, 你不过是我的副将,有本事你能从那些人手里讨到粮食再说, 别只会做个只有脾气没有脑子的莽夫,”
秦虎挣扎不动:“这几次齐军攻城打成什么鸟样了。我们现有的粮草已经撑不到半个月了,这仗要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