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离开燕云一趟。”
胥衍忱终于看向了她,他许久都是一言不发,最终,他说:“我若不许,你是不是要偷偷地走。”
十鸢都要把话本抠出了个洞,被胥衍忱的一番话堵得无话可说。
没人应答,胥衍忱轻扯了下唇角,他淡淡道:
“去吧。”
他拦不住她,只能继续让她走,起码叫她还肯再回来。
书房内门窗紧闭,光线有些不甚清晰,短短的两句话,他整个人都仿佛显得有些黯淡。
十鸢见不得他这幅模样,某些话也就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不走了!”
话一出,十鸢忍不住后悔,但有人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胥衍忱抬起了脸,眉目间仿佛染了些许笑意:“当真?”
十鸢呐声,不敢说出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她狐疑地看向公子,怀疑自己是中计了。
但她看着胥衍忱勾起的唇角,终究是咽下了其余想法,她松开了紧握住话本的手,闷声道:“十鸢不敢骗公子。”
出了书房,十鸢脑子清醒了,忍不住觉得些许懊悔。
没办法离开燕云城,但圣蛊的问题还需要解决,她不能去找江见朷,只好让江见朷来见她。
她不可信江见朷会死在圣寨。
江见朷的行踪向来不明,但十鸢心底清楚他一定会在青云山等她。
十鸢要来了一只信鸽,普通信鸽飞不进青云山,她捂住了信鸽的双眼,待松开手时,信鸽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处,十鸢注视着信鸽,额间红印越来越深,她仿若呢喃般说:
“找到他,引他来见我。”
十鸢一时间闲了下来。
顾婉余领了任务,三日前就前往了西北。
十鸢难得有机会逛逛公子生活了十年的祁王府,祁王府占地面积甚大,水榭凉亭,竹林花圃,游廊连通处处院落,便是后花园也有游廊来遮阴之用,十鸢看过几处院落后,忽然意识到她住的落雁居应当是改建过,毕竟,论起范围,落雁居几乎比胥衍忱所住的前院还要大了。
铨叔有给她拨来两个婢女使唤。
十鸢没有拒绝,但也不习惯身边跟人,只让人在落雁居内伺候着。
十鸢最终停留了在凉亭,她倚在凉亭的栏杆上,暖阳照下来,仿若驱散她身上久久未褪的凉意,她从圣寨回来后,手脚一直都是冰凉的。
遑论如今将入冬日,再是烈日,也很难感受到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