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殷无极睁大了眼睛，血泪缓缓地划过他苍白的脸颊，落在那雪白的灰尘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落泪，在苍白的灰烬之中，在无人知晓的暗处，他落的泪化为几乎流干的血。

&esp;&esp;玄色战袍染透了鲜血。

&esp;&esp;“我、撑不住了……”殷无极攥紧了自己的胸口，好似沉在无光的深海，死亡如蝶翼一般降临在他的身后。而徘徊不去的龙脉之气，正在他的经脉之中暴戾涌动，好似不把他的精神彻底杀死不罢休。

&esp;&esp;在闭合的结界之中，地脉中散发出越来越多的龙气，却因为结界无法逃脱溢散，只能往唯一的活物体内涌动。

&esp;&esp;这种折磨，让殷无极无数次几乎死去。

&esp;&esp;他痛的蜷缩在地上，让自己的经脉被龙脉之气恣意碾过。他身上的伤口被反复撕开又愈合，倒下的地方，留下一片血泊。

&esp;&esp;殷无极又蜷缩起身体，神志不清地念着能给他力量的名字。

&esp;&esp;他在喊：“谢云霁，云霁……师尊……”

&esp;&esp;哪怕痛到打滚，几乎死过去，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他似乎还记得，自己的力量来源于谁，又欠着谁的东西。

&esp;&esp;“不能死，不能死……要战胜这一切……”殷无极几乎要掐住自己的脖颈，却又反复地抓着地面，“我还要还他灵骨，我还没有再见他一面，我不能死……”

&esp;&esp;龙脉似乎未曾见过如此有毅力的男人，可地脉之中溢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庞大了。几乎巨量的能量灌入一个人的体内，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esp;&esp;这是远比他当初吞噬赤喉元神更恐怖的事情。

&esp;&esp;想要在这种折磨里维持神志，更像是一种不可能的任务。

&esp;&esp;倘若此时，寂静的宫殿之中有人，定能看到整个九龙殿中，夜幕之下，那近乎化为实质的黑龙。

&esp;&esp;它盘踞在殿中，好似一道挥散不去的阴影，龙身却缠绕着一名浑身染血的大魔，无数丝线牵引着他的骨骼，好似要将其碾成肉泥，然后化为自己的傀儡。

&esp;&esp;“恨——”龙吟一声。

&esp;&esp;殷无极痛苦无比，他发出近乎悲鸣的声音，却无法遏制自己的颤抖。他几乎要死去了。

&esp;&esp;第211章 至暗之时

&esp;&esp;“圣人闭关谢客了。”

&esp;&esp;“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论道大会, 圣人怎么会突然闭关？”有弟子见到风飘凌路过，连忙叫住他，“风师兄留步。”

&esp;&esp;“有什么事？”风飘凌闻言停住。

&esp;&esp;“风师兄, 法家韩宗主专程来请圣人, 圣人也答应了, 他怎会在这个节骨眼闭关……”

&esp;&esp;“不是你们该问的。”风飘凌神色骤变，然后匆匆离开。

&esp;&esp;冬雪时节, 微茫山银装素裹。圣人的起居之所位于后山, 典雅秀致，一山一水都显出此间主人的品味。

&esp;&esp;风飘凌将剑置于膝上, 看向已经紧闭谢客的门扉, 带着几分忐忑为他守门。圣人闭关之时, 就算是亲传弟子也不能擅入。而这次闭关，他并未留下一言半语, 风飘凌情急之下，只能以圣人悟道为由搪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