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此。
她见了皇帝,对方看起来精神很不错,除了脸色有点白,完全看不出来前几天中毒的样子。
这其中没有猫腻,说出去谁敢信。
“听说,你有话要与朕说?”皇帝坐在上手,手中拿着朝中新上的、劝她彻查长公主的折子。
姜婵看了周围一眼,又看着皇帝。
皇帝挑了挑眉,挥手示意所有人退下。总管内侍犹豫了半晌,还是在皇帝的示意下退出去。
整个殿堂内一瞬间只剩下两人。
“皇姐待你不薄,没想到你还能做出这种事。”皇帝并不着急,悠悠开口。
姜婵只是讽刺地看他一,想着,戚雯同样待你不薄。
皇帝在她看过来的这一瞬精准理解了她的意思,只是沉默一瞬,不再说戚雯。
“行了,你要说什么?”他道。
姜婵慢慢比划:“此事事关重大,说来话长,不便言说,写下来更好。陛下以为如何?”
她突然想到,戚雯与皇帝似乎都能看得懂手语。
她是那年在府中现学的,但整个公主府中对她的手语似乎并没有感到疑惑。
姜婵胡思乱想,等皇帝考虑。
皇帝没有过多怀疑,他点头:“准了。”
殿中已无下人,姜婵捏紧手中的东西,平静呼吸,抬步而上。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这样的人大约只有真正意义上不畏生死的勇士。
姜婵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而皇帝也确实没有看出来。
她到皇帝身边停住,拿起笔,似乎在思考从哪里开始写。
她到皇帝身边停住,拿起笔,似乎在思考从哪里开始写。
皇帝也不催,只是盯着她。
刹那间,姜婵手中的笔猛然划过皇帝眼前,墨汁洒了他一脸。
“大胆!”
皇帝下意识捂住眼睛,抓过桌上的砚台向姜婵砸过去。
姜婵袖中的银簪紧握在手,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皇帝心口刺去。
可惜被皇帝侧身躲开,银簪插了半截在他的右胸前。
姜婵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大约是差一点。
“陛!快传太医!”听到动静的内侍慌张小跑过来,连忙将皇帝扶起,一边忙着传太医,一边让人拿下姜婵。
皇帝的脸色更加苍白,挥了挥手。
“戚雯让你来的?”
他看上去想立即掐死姜婵。
姜婵笑了笑。
“殿下对陛下总有些亲情看顾。”这就是否认了。
“倒是衷心。”皇帝强撑着嗤笑一句。
等太医来拔了簪子上药,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姜婵看得清楚,再一想先前他中毒之事,心知就算他以后好了恐怕也会留下病根,难得高寿。
姜婵心中的遗憾才消了些。
皇帝挥退太医,突然看着姜婵莫名一笑:“说起来,你这么为她着想,她可不会念着你的好。”
姜婵正要反驳,反正她已经无所谓。
但是她没有这个时间,就听到了皇帝充满了看好戏的声音。
“你就不想知道,姜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对了,你还有个妹妹吧?真是天真可爱,冰雪聪明……”
姜婵被送回长公主府门前时,正遇到要出府进宫的戚雯。
皇帝派的禁军能拦住姜婵等人,但拦不住戚雯。
不说这里头本就有些是她的人,就说长公主在丹阳的事,谁人不知。
脱去天齐长公主的身份,她还是丹阳王。
这几年,很多人都忘了这一点,都忘了丹阳仍旧掌控在戚雯手中。
所以,禁军统领只希望自己能说服戚雯不要出去,不敢动手。
戚雯正要出门,抬头就看见了现在门口有些呆愣的姜婵。
姜婵此时的形象有些狼狈。
衣裳、袖口上,墨渍血渍都有,没有发簪的固定,发丝也有些散乱,随意洒落。若不是认识的人,怕是会将对方当成街边的疯子。
最重要的是,姜婵的眼里充满了迷茫和复杂。
这样的迷茫,戚雯似乎从来没有见过。姜婵和她初初相识,眼中有忐忑和害怕,后来有怨,时常有不解,后来渐渐归于平静,偶尔会浮现一两分温柔与害怕。
不论什么事情,姜婵心里有自己的注意,少见这么迷茫。
两两对视,又同时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