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去山里找蜜蜂,找了许久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屁股上有针的小飞虫。这小飞虫她见过,也被扎过,被扎到的地方会痛得厉害,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她被扎了很恼火,想要把那小飞虫的翅膀给扯了,岂料那小飞虫自己就先死了。她也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观音菩萨,否则必定说是她杀了小飞虫,众生平等,杀小飞虫的罪孽和杀人是一样的。
后来她发现,那小飞虫扎了人就死,岂有这么无赖的,扎了她,还要她背上一条命?阿丑每每看到就都绕开了。
今日才知晓,这苦命无赖的小飞虫,居然能产出那么甜的蜜。
阿丑看着挂在树干上的蜂巢,风已经将甜蜜的气味吹拂到鼻子,甜得她直咽口水。阿丑不想被蜂扎,便问青皮狗和老鼠有没有什么办法。
青皮狗吐出一个铃铛,说:“这是菩萨给的清音铃,原本是留着帮你对付波旬用的,看样子是用不着了。摇响铃铛,可以生灵凝神静心,应该能让蜜蜂歇息一会儿。”
阿丑看着铃铛犹豫了一会,随后狠狠夺过铃铛,说:“哼,什么叫帮我,除魔本就该是他们神佛的事。”
阿丑摇响铃铛,气得将铃铛砸在青狮脑门上,拿着罐子去收蜂蜜了。
“呜……打我作甚呀,哪怎么大的火气。”青皮狗委屈地将铃铛重新收起来,头上的老鼠若有所思地说,“我知晓,若是没有这个法宝,便是阿丑躲着菩萨,让菩萨找不着。但有这个法宝在,菩萨知晓阿丑在哪,只是自己不愿来,是菩萨不见阿丑,所以阿丑生气。”
阿丑将蜜罐子装满回来,伸手向青皮狗,让它把清音铃再拿出来。
青皮狗很是疑惑,仍旧照做。
“哼,那就永远不要来好了。”阿丑将清音铃埋在了这座不知道是哪的山里,用脚踩实了地面说,“想来见我也晚了!”
埋完清音铃,阿丑看了看青皮狗,说:“你。”
“我是被菩萨赶走的,这个你知道,没有菩萨的传旨,我不能随意回去的。”青皮狗连忙解释,“我断没有通风报信的可能。”
阿丑没将青皮狗赶走,她一个人太孤单,有狮子和老鼠陪着能好很多,而且狮子身体特别暖和,冬天的时候窝在狮子身上还是很舒服的,她已经无法接受冬天的冷了。
阿丑带着一罐子蜜继续上路,各处打听消息,看哪里有大事能够搀和的。
在阿丑离开这座山后,过了几天,一团祥云落下来,落在了埋着清音铃的土堆边。
“……”
这下是真的不知道阿丑行踪了。
阿丑自从知道清音铃后,心里更加不痛快,难受得她多吃了好几口蜜。
嘴巴里甜甜的,这才舒缓了心里的苦。
阿丑抱着蜜罐子,就像以前抱着钱罐子,这对她很重要,就连夜里睡觉都抱着。
但一不小心,罐子打翻了,将她原本就蓬乱的头发全都黏在了一起。阿丑更不想打理头发了,也算明白为何佛门说三千烦恼丝,果真是烦得很!
阿丑想了想,干脆捡了片瓦片,磨锋利后打算将自己的头发全刮了。
她才刚抓起头发准备动手,就听到青皮狗汪了一声,随后听到一个熟悉又讨厌的声音。
“啧啧,丑东西,你这是要皈依佛门了吗?”一个赤红色的身影出现,不再是半透明的虚影,波旬这几年在南赡部洲不断汲取人间的执念和负面情绪,已经拥有了灵体。
阿丑见是波旬,又反感又高兴,说:“你来作甚,你如何找到我的。”
波旬得意笑着说:“他们神佛靠掐指一算,但你跳出三界五行,直接算你是算不到的。我不一样,我是执念贪求和欲望的化身,你执念那么深,最容易辨认了。我来找你,自然是来落井下石的,啧啧,你帮他们毁了我的欲界,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就连老婆都没了,真是惨啊。”
阿丑很生气,转念一想,试探问:“波旬,我的孩子,你是来陪着我的吗?”
“谁是你孩子了!丑东西,你别乱说话!那天我没辩过你是不想和你计较!我看你要剃度皈依佛门,自然要拦着了!你不是讨厌如来讨厌那些光头吗?”
“我只是头发被蜜黏住了,懒得打理。”
波旬松了口气,直接用法术将阿丑的头发变得只有短短一寸,这样也能区别于光头,嫌弃说:“本来就长得丑,这样更丑了。”
阿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短短的、刺刺的,有些扎手。
“是我近来蜂蜜喝多了,它们的针都长我头上了吗?”
“那就是你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