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桌子推翻, 骨牌散落了一地。
自王桂花进屋后,沈莺莺便一直站在窗外,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见王婉言未曾中毒, 骂了一声晦气。
罢了,先将林黛玉撵出局罢,回头她再对付王婉言。
很快, 赵如意便将楚女官、陆女官她们领来了, 宫女们则手持蒲扇、凉茶紧随其后。
原宽敞的房间, 一时拥挤不堪。
此刻, 秀女们也从交泰殿回来了,一个个站在门口看起了热闹。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有人给王婉言下毒了!”
沈莺莺眼珠一转,混进人群中道:“是谁这般歹毒呢?”
秀女们并未理会她。
她羞恼不堪, 一股自卑感涌上心头, 发誓定让她们付出代价。
楚女官蹙眉道:“究竟怎么了?”
王婉言忙将事情的经过,同她讲了一遍,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林姑娘率真谦和,平易近人, 没想到竟如此恶毒!”
“呵,一切不过是她的伪装罢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好在咱们没跟她闹矛盾, 否则便稀里糊涂的死了!”
“楚大人, 您快将她缉拿归案, 移交大理寺处置罢!”
秀女们喧嚣不堪。
陆女官冷冷盯着她们道:“只凭王桂花一面之词, 可判不了林姑娘死罪。
原有三十人通过复选, 如今却只剩下二十三人了, 郑秀女她们死的死疯的疯, 还有一人浑身溃烂, 被送出宫医治了。
短短一日发生这么多事,本官可不信都是巧合,是谁动的手脚谁心里清楚。这些事日后都是要一一查清的,谁都别想脱罪。”
秀女们眼神闪躲,低头不语了。
“还算识相,别这么着急将竞争对手撵出宫,显得太过刻意了。”
陆女官话罢,睥睨着沈莺莺道:“你跟林姑娘关系好,可知她现在何处?”
沈莺莺心生慌乱,故作镇定道:“不……不知道……我一日都未见过她了……”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冷嗤声。
“刚刚你还让我进膳房,寻王桂花要花粉熏屋子呢,这会倒成一日未见了。”
林黛玉眸透嘲弄,缓步踏入房内,朝楚女官她们行了一礼,咬唇道:“储秀宫许多宫女,都瞧见我们一起走了。
大人倘若不信,可以问一问她们。”
沈莺莺冷汗淋漓。
自己让她去膳房寻簪子了,何时让她要花粉了?简直一派胡言!
她左右等不到自己,应会独自去交泰殿啊,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一时琢磨不透林黛玉,只能寄希望于王桂花,盼着她嘴严一些,莫告诉楚大人真相了。
王桂花眸透惊恐,小心翼翼望向沈莺莺,似想问皇后何时来救她,沈莺莺冷冷扫了她一眼,她忙不敢吱声了。
陆女官询问宫女一番,得知的确如此,神色复杂盯着沈莺莺道:“你为何要说谎?为何要将林姑娘引入膳房,接近罪妇王桂花?
莫非是你命王桂花下毒的,事后想以此为证据,道王桂花和林姑娘私交甚深,将罪行推到林姑娘身上?”
她洞察力敏锐,逻辑清晰,令林黛玉甚是吃惊。
能考核上女官之人,果真都非泛泛之辈。
她勾唇道:“是这个理儿,沈莺莺,你如何解释呢?”
“我……”
沈莺莺眼眶泛红,哽咽道:“大人,我原想唤林姐姐,一道去交泰殿看热闹的,半路得知周秀女跌下交泰殿身亡了。
我怕有人居心叵测,污蔑是我们将她推下去的,才会隐瞒行踪的。”
她痛心疾首望向林黛玉,苦笑道:“林姐姐,你日日道要教训王婉言,我以为最多打她一巴掌,未曾想你竟……
王婉言并无大碍,且有你父亲从中周旋,你最多被关押十天半个月,便被放出来了,何必将罪过推到我身上呢?”
林黛玉玩味道:“确是如此,但我明日便不能参加殿选了,你的计划也达成了,日后宠冠六宫,不知有多得意呢。
但有两件事,我需好好跟你捋捋,其一,我们还未至交泰殿,未有丝毫嫌疑,何必隐瞒行踪?其二,我从未提过要教训王婉言呢。
你不好好准备明日殿选,非要暗箭伤人,搬弄是非,就不怕玩火自焚么?”
沈莺莺挤出一丝笑道:“对,的确不必隐瞒行踪,是我糊涂了。但我从未让你接近王桂花,取劳什子花粉……”
“行了。”
林黛玉眸透寒意,懒得跟她争辩下去,柔声道:“总之,我从未踏入膳房一步,更没有机会跟王桂花密谋杀人。
与王桂花勾结,想害王婉言性命的另有其人,而沈莺莺的嫌疑最大了,我建议大人们好好查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