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儿臣请命,领兵出征准噶尔!”
一旁的十三爷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紧盯着小侄子,目光在前面同样呆住的皇兄身上隐晦的划过,心中不由得为他的急智竖起大拇指。
就连一旁的老十四也是登时闭上了嘴一句话不说,连同那些讨厌的文官吵架都忘了,只愣愣的盯着最前面的小太子。
你是说我这个皇上的亲兄弟,从前的大将军王不让去,那个身经百战的甘肃提督也不让去,而是让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太子去?是这样么?
“胡闹!”
这是胤禛被一句话震得思绪回笼之后的唯一一个想法。
本来都是应该越上了年纪越沉稳,他这可倒是好,自己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有人要来气他。
胤禛身上本就不大舒坦,如今被弘昭这么一激倒是什么都忘了,站起身来伸手遥遥的指着他又重复道——“当真是胡闹!”
“儿臣并未胡闹。”弘昭抬起头,他确实面上不带任何一丝玩闹的意思,可这也是叫胤禛最为担心的这臭小子居然是真想去前线。
“都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皇阿玛您心系何处,何处便是儿臣的战场,儿臣必不叫皇阿玛失望,不破楼兰终不还!”
这话说的虽然土,但是在没有土味情话的清朝,也是足斤足两的够用了。
胤禛心中刚升起动容之情,就又被弘昭的最后一句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终不还你小子还想不回来了?不行!朕绝对不允许!
他大手一挥,止住了弘昭接下来滔滔不绝的话——“好了!此事不必再议!”
“皇阿玛!”弘昭故意做出遗憾不解的样子上前两步再次恳求——“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绝不是作假的,还请阿玛允了儿臣的请求吧!”
“你想都别想!”
胤禛少有的如此直接否决,语气坚定地任是八匹马来了都不可能拉的回去,他抬头看着满朝官员眼观鼻鼻观心。唯有老十四还是瞪着一双牛眼睛,倔强中还带着些少见的无措,看来被弘昭打的措手不及的不只是胤禛自己。
“罢了,朕记得皇阿玛在时,岳钟琪就曾辅佐恂郡王,平定了准噶尔汗策妄阿拉布坦立下战功。如今既这么多时日都争论不出个结果来,朕便许你们还如那次一般,一同出征准噶尔。”
“具体章程你们二人拟定,晚些时候到御书房来等着朕。”
说罢几乎是等不及的走下来,到底是顾念着太子如今长大了也需要面子。要不然拎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如今就该在他的耳朵上。
弘昭虽面上乖乖认错,可心中还是对自己的做法颇为认同。
果然在两个选择之间举棋不定的时候,出现一个更坏的选项,就会让前两个看起来都不那么糟了。
出手or不出手
方才这一番堪称「波澜壮阔」的言论,叫众人不免心有余悸,早朝散去之后还一个个都捂着心口喋喋不休,其中第一个受害者就是吕佳文忠。
“吕佳大人当真是好福气啊,日后还望老哥能提携一二。”
吕佳文忠低着头快步走着,闻言笑着摆摆手——“太子如此聪慧大义,是皇上教导的好,是大清的福气,自然也会蒙荫咱们,谈不上什么提携。”
他无意与这些人多说,可围在他身边的这群人却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
“吕佳大人这话就说的见外了不是,您可是国丈!女儿外孙都深得圣恩,这来日如何,还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吕佳文忠步伐猛地顿住转头看向说话之人,这些年他几乎没和宫中的娘娘通过信,就连妻子他都嘱咐了不要经常入宫走动,为的就是不叫人留下话柄影响娘娘和太子。
他们能走到如今这步,表面瞧着风光,可内里谁能知道受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暗算。如今家里靠着他们才能有如今的地位,九思又在太子身边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已经是很受恩惠了,万万不能再叫家里拖累了他们。
“这位大人可要慎言,娘娘入了宫就是我这个父亲见了都要行跪拜之礼,更别提皇上太子,说到底咱们都是皇上的奴才,哪来的胆子敢去跟皇上攀亲戚。若是真有来日那也是皇上看重,与其又在这说闲话的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给皇上效力,好好求一求自己的来日。”
他不再如方才一般仰着笑脸打哈哈,而是在宫道上直接站稳了身子将音量拔开来,来来往往有大臣有内侍,一个个都听得清楚,方才围着的几人更是面色难看的低着头不吱声。
吕佳文忠也不管他们到底什么心思,一股脑的将话甩出去自己一甩袖子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