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抬剑的动作一顿。
她没有错过千精伸手触摸磐岩结绿时瞳孔收缩的异常。
“……”千精心情微妙地把磐岩结绿拿到了手里,他以一手持柄、一手扶刃的姿势将磐岩结绿竖起,指肚按压剑刃,轻弹剑刃的时候更能感受到脖子外圈随着他与这把剑的接触而发热滚烫。
弹一下。微烫。
摸一下。有点儿烫。
双指下滑。好烫。
神奇的感温装置让他在接收礼物的时候都难以绷住自己的表情,而且有种再摸下去脖子会被烧掉的感觉。
他一直以为脖子上的符文只是钟离画地盘来着,现在看起来还有警示危险的功能吗?
是警示吧。
绝对是警示啊。
千精能感受自己的正面情绪一下子增加了。
他会想着刻晴和北斗真上道,想着他就该得到这把剑,想着这把剑真漂亮啊之后他能顺理成章地拥有它了——
如此积极的思维。
太过清爽了。
根本不符合他这种阴暗蘑菇。
正常情况下千精可是会脸上笑嘻嘻心里破口大骂“哈哈好大方啊磐岩结绿这种品相的神兵利器说送就送呢”“我梦寐以求之物你像丢破烂一样丢给我”“嗯嗯,你清高,你了不起,多高风亮节啊,我就是一贪婪卑劣的傻”这种话的。
但他竟然没揣测恶意哎。
只是很高兴别人给他上供了,只是很高兴他自己变得这么了不起了。
这把剑是有点恐怖属性在身上的。
难怪在秘境里都没反应的符文现在烫得惊人。
“富贵先生,你……”
刻晴瞠目结舌看着此时千精的模样,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千精把剑刃从脖间移开。
“这把剑与我相性不合。”千精神色遗憾,他解释了下自己掂量着掂量着就把剑横在脖子上一副要自刎姿态的原因,“用着不是很顺手。”
听起来不像是正常解释。
但,是真的。
拿久了这把剑,别的不提,他脖子是真难受,随着时间流逝“弹一下”这动作激发的温度也像是烧灼,那种把剑横在肌肤上大面积接触的方式更让他有一种自己站着不动脑袋能自己掉下来的预感。
因为脖子被烧空了。
千精:咳。下次和钟离商量下别搞这么刺激性的提醒方式吧。
他把剑放下,却没料到在那番话后刻晴的样子更古怪,千精以为是自己刚才没解释明白,想敷衍下自刎的动作其实是遁玉城先民检测刀剑的特殊仪式,下一秒刻晴却是忍不住先开口了:“富贵先生,是你的血统能和这把剑相互呼应吗,你的脖子有看不懂的符文在闪,还越来越亮了……”
千精:“……”
千精:“我没看到有什么在闪。”
千精:“你是在说我脖子开始发光而我看不见吗?”
刻晴:“难道富贵先生不是因为意识到这点才拿着那把剑靠近了自己的脖子吗?”
她看上去很笃定千精刚才的举措不是为了伤害自己。
千精确实没打算伤害自己。
但他现在有种拿这玩意儿去砍钟离脑袋的冲动。
那家伙当他脖子是什么隐藏盲盒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上放!
千精将剑放回北斗身边,听刻晴说自己的脖子已经恢复了原状,才抬手再摸了摸那处的肌肤。
也不热了。
其实是一种非常针对他的机制。因为他是能忽视脖子的烧灼感继续涉险的家伙,但若是一开始告诉他,除了烧灼感还能被他人——哪怕是没有元素视野不会仙法的孩童——看到他脖子上的异常,他会果断远离危险源,以免丢脸。
可惜由于失忆不记得这倒霉机制已经丢了大脸了。
千精看了一眼磐岩结绿,直白地解释自己看不到发光符文,只是从身体的其他体感弄清了这把剑对自己的威胁性:“不明白是因为我出身遁玉城,还是其他原因,成为了会与他有特定反应的人。”
不,他反应这么激烈是钟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