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余幼笙脱口而出想要感谢姜且,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她顿了几秒,重新开口,“谢谢姐。”
她以前一直是这样称呼姜且的,姐。
第一次见到姜且是在一个比现在还要热的夏天,她经历完高二最后一次期末考试。
从小到大,余幼笙在学习这方面一直很吃力,尽管她觉得自己每天都在认真听讲、按时按量完成作业,可考试成绩就是不理想。
她妈看着她的成绩单,气的浑身发抖,边骂她:“和你那死爹一个b/样,没有点出息,就t/会给我丢人,我这张脸都被你们两个死人给丢尽了”,一边打她。这种暴言暴行不是第一次发生,余幼笙没有哭,就默默的忍受着。
为了能在亲戚眼前长点脸,她妈咬了咬牙决定给她报个学习班。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高中生补习,大课都要小二百一节课,更别说是一对一补习。
“你看你那个赔钱的样子,整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整的跟我t/欠了你似的。上个/b/课,还t/要那么多钱,我当初怎么就生了个你这么个玩应。”母亲的咒骂没有停息过,好像只有这样不停的谩骂才能发泄她心中的不快。
看着她那副狰狞的模样,余幼笙心里难受。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母亲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虽然他们家条件一般,但母亲是很爱她的,即便爷爷奶奶一直重男轻女,嫌弃她是个女孩儿,母亲也只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她说是自己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可她女儿没错,她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
这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
挨过揍的余幼笙如一块破抹布一样瘫软在床上,她身上疼,心里也疼。这种来自母亲施加的疼痛,比她在学校被老师瞧不起、被同学欺负,甚至比每次来大姨妈都要疼的多。
挨揍的时候没哭,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余幼笙没忍住。
后来,她妈还是如愿给她找到了老师。找的是个在校大学生,对方是教师专业,想要假期做兼职赚个外快,顺便提前做实战练习。
一对一的课程,每节课70块钱,一天上两个小时。
有了之前的对比,一天70块钱简直不要太便宜,她妈毫不犹豫的报了名。
“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还不好好学,你就趁早给我辍学回家打工。知道了没有!”
面对母亲的警告,余幼笙只能听从的点了点头。
但母亲似乎并不满意她这种举动,“你是没张嘴吗?不会说话?”
“知、知道了。”余幼笙颤抖着声音说道。
“会说话不知道说话,我还以为你哑巴了。行了,赶紧滚吧,一节课70块钱,你可真够值钱的。”说着,母亲将她推出家,并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余幼笙抿了抿嘴,低着头晃晃悠悠地补习老师家走。对方住在大学城附近,那边距离余幼笙家并不远,坐公交车4站地就到了。
她怕忘了老师家的地址,就写在了小纸条上。等下了公交车,她就拿出纸条,根据上面写的:锦绣家园,12号楼2门洞6楼602号房。
余幼笙坐着电梯来到6楼,整个楼层就两户人家,出了电梯左边是601,右边是602,很好找。
现在602门口好一会儿,余幼笙咬了咬嘴唇,才鼓起勇气敲门。
“来了,稍等。”敲了两下,里面就有了回应。
等了片刻,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屋内的女生看到她,一脸的欣喜,“你是来上课的那小孩儿是吧,快进来吧。”她边说着,边控起长发,用手腕处的皮筋扎好。
看到女生的一瞬,余幼笙呆滞了一下,面前的女生甚是好看,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即便隔着距离都能看到那弯翘的睫毛。就好像她在电视机看到过的电影明星,不对,好像比明显还好看。
余幼笙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感觉,这种时候她就有点后悔自己的语文没学好,不然一定会有更多美好的词汇来形容眼前的女生。
“进来呀,别在门口站着了。”看到她没动身,女生也不急,态度反而更加温和,“今天外面是不是挺热的,你先坐会儿,我去给你拿点喝的。”
意识到自己这样很不礼貌,余幼笙赶忙进屋,并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脱了鞋后,就站在客厅的中间磕磕巴巴的说道:“老、老师好,我、我叫余幼笙,今天开始打、打扰您了。”说完。她还鞠了一躬。
女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从冰箱中拿了一瓶果汁,放到茶几上,“我不是你的老师,你管我叫姐就行。你老师在屋里,你在这儿坐会儿,喝点水,我去给你叫。”
说罢,女生转身去卧室。
余幼笙有些手足无措,认错人让她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她听到屋内传来女生的声音,刚才同她说话时更加温柔,“小懒猪,起床了。你的学生都到了,你还在这儿赖床,嗯?”语气中还带着宠溺。